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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雪了,村里村外被遮盖得严严实实。人们出门不便,动物、鸟儿们“吃饭”更难。巧儿们1群群落在集体的牛马厩里,有的在马的粪便里刨找,有的在牛槽里与牲口争抢,还有的飞到农家鸡猪食盆前寻食。
木头窗棂上的纸是用白面浆糊贴上去的,外露的丁点儿很干很硬的浆糊此时同样成了巧儿的“美食”。1只巧儿扑打着翅膀在窗棂上用尖尖的小嘴用力地啄着,发出“啵啵”声。看到紧贴在纸上黑黑的影子,我心痒痒了,便产生捉只巧儿玩的“野心”。因而,从炕上蹑手蹑脚来到窗前,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巧儿黑影抓去。但巧儿敏捷地飞起,我的手抓空了,因用力过猛磕在窗棂上,渗出了血。
巧儿照样来啄食,而我不敢再心存侥幸了,巧儿逮不住,还惹娘1顿臭骂。但捉巧儿的“野心”并未收起,因而就有了拍巧儿的行动。
首先在院中扫出1片空地来,回家找到1个用来淘米嗮粮的竹筛子和1小把娘纳鞋底用的细麻绳,再找1根1尺左右长的梱小木棍,将细绳绑在棍子下端。把筛子用小棍支起,连接起的小细绳拖至家中。道具都准备好了,在地上撒上谷子、茭则,1直延放到竹筛子的中心位置,以勾引巧儿进入筛子下。
1切准备就绪,跑回家中,藏在门帘后面,坐在门前上,把绳子打个扣套在右手上,左手将门帘掀起1条缝,1只眼牢牢盯着竹筛子,单等巧儿贪食进入“圈套”,那时,我的手就会迅速拉动绳子……
来了,饥肠辘辘的巧儿1只,两只,数量在不断地增加,1会儿,把扫出的空地方几近占满。但狡猾的巧儿都在筛子外跳来跳去抢食吃,不靠近筛子半步。正在我心急火燎时,看见有两只“英勇”者顺着我设计的线路边吃边进,其它也随着跟进。它们都谨慎翼翼,每低下头捡1粒,就很快仰开端警惕地环视下周围有没有危险。2尺,1尺,非常接近了,我的心也陡然紧张起来,带点哆嗦的手下意识向前伸直准备发力。此时却“轰”的1声,巧儿全都飞起,空地上没有1只。正当我疑惑时,邻家的狗已在院中东张西望。关键时刻,狗坏了我的好事,气得我拉出棍子边打边骂将它赶了出去。
打走了狗,院子又安静下来。重新补充诱食,返回原来位置恢复原样等待。或许巧儿很饿,它们又从树上、房上落了下来,1跳1跳地渐渐靠近诱食。这时候又从门上摇摇晃晃跑进只大公鸡,巧儿不怕鸡,相互争吃食。多是看到食品还丰盛,大公鸡发出“谷谷谷”的叫声,向院外的草鸡讨好。听到叫声又跑进3只草鸡。外面的诱食基本吃净,鸡、巧儿1同靠近筛子,率先进去的还是那只大公鸡,边吃边转,转来转去碰到了支持筛子的小木棍,筛子扣下,巧儿飞了,公鸡被扣住,扑打着翅膀,顶着筛子转圈圈,“谷——谷”地叫着、挣扎着要出来,我又气又可笑。跑过去,掀起筛子,1把捉住它的腿,在它身上重重地拍打两下,再将它翅膀反背起来,扔在1旁使它动弹不得,也算是对它的惩罚。随后将其它鸡都赶出大门,再把大门紧闭拉好门关,避免再产生捣乱。
院子里又平静下来,再次补充诱食,重新支好筛子。巧儿们陆续落下,仍旧贪婪地啄食,1步1步走近“圈套区”。两只巧儿在筛子的边前东张西望,旁皇不定,终究还是经不起美食的诱惑进入筛子中间,我手中的绳子早已舒展,用力1拉筛子随即落下。成功了,我兴奋地以最快速度跑过去。筛子内两只巧儿扑打着翅膀来回撞击筛子。
巧儿拍住了,如何从筛子里捉出来成难堪题。我搬来1块大石头压在筛子上面,跑出去找来两个小火伴研究办法。最后决定用1块布先将筛子4周围起来,两人牢牢按住,1人从1侧渐渐抬起筛子伸进1只手逮。由于开的缝有点大,飞跑1只。随后就想了个办法,手在筛中不动,外面敲打筛边,巧儿在里面惊吓得4处乱飞,正好撞在我的手上,手指1握,巧儿就范了。
拿掉筛子,巧儿还在手里拼命挣扎,但渐渐精疲力尽,浑身哆嗦着。平日里巧儿飞来飞去习以为常,可是与它身体接触还是第1次。柔软的羽毛,尖尖的小嘴,肉色透明的细短腿和尖而曲折的爪子牢牢抓着我的手,圆圆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我,好像祈求放掉它,好奇的我哪里舍得。找来1小布条缠在它的腿上,又将细绳牢牢绑了上去,试试结实了才松了手,巧儿用力飞出,但又被绳子所缚难于逃脱,延续不断地乱飞,总归徒劳。我给它撒上米,倒上水,它看都不看1眼。这玩艺儿正儿8经喂食反而不张嘴了。
晚上,我又把它和盛满米和水的小瓷盘罩在筛子里。整整1夜,1声不叫只是不停地扑打着翅膀,东撞西碰地挣扎着。
第2天早上,筛子里没了响动,揭开1看,巧儿躺在地上,两腿伸得直直的,身体已没有温度,死了。再看小瓷盘里的米和水1动也没动。唉!为它贪食遭捉而感悲痛,为它宁死不食而感敬佩,也可应证“鸟为食亡”之铁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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