赃贿狼藉【凤凰】那些开在断墙上的凌霄花（散文）

csleh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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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如果爱你——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，借你的高枝夸耀自己……”年少的时候，读过舒婷的诗《致橡树》。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吧，没见过凌霄花的我，便认定了那是妖冶、张扬的，善于献媚夸耀自己的花朵。因而，可以追着花期满山遍野寻觅花影的我，却从不去追寻凌霄花的芳踪。
因而，那1天，我站在1墙的花下，倾心于墙头那1片的浓绿托出朵朵滟滟的橙红的花儿时，其实不知道，那些娇巧的花儿便是凌霄花，只觉得似曾相识。那长长的花冠，5裂的花瓣，柔弱的花蕊，似檐前小小的风铃，朵朵玲珑地垂挂在纤细的枝头，拥簇着，热烈着，让人10分的爱好。因而我便用微信小程序扫描辨认才知道，原来这些花儿便是1直不受我待见的凌霄花，如今却不经意地走进我的心间。我的眼光似1只翩跹的蝶，留连在花间，与真实的胡蝶儿共舞1曲醉人的蝶恋花！
“每只胡蝶都是从前的1朵花的灵魂，回来寻觅它自己。”胡蝶儿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1朵花了吗？清风拂过，耀眼的橙红色摇摆出1片夏日的风情，迷醉了胡蝶，失去了寻觅的方向，每朵凌霄花恍如都是它们从前的自己，由于那些花儿都有着类似的灵魂！我痴迷地徘徊在花下，看着秾艳的花与浓绿的叶，交相照映着，在风中“沙沙”地抒写着生命的花语。
“你的出现，赋予了这断壁残垣葱茏的岁月，让它重新有了鲜明的4季。枝枝叶叶的缠绕，似温顺的拥抱，再1次给了它，生命的温度。谁又攀援着谁！这是生命的相托。”我伫立在墙下，凝听着凌霄花在风中的絮语，诗意着我的心情。
有1段时间，没途经这里了。这本是1堵10分老旧的孤单的断墙。班驳的墙体，似岁月信手的画蚓涂鸦，4季模糊地立在小道边上，顶着几株的野草，无可奈何地苟延残喘着，随时等待着推土机的来临，将它吞没。没有人为它停留过脚步，也没有人会多看它1眼。我每次途经也都疏忽了它的存在，直至这些枝枝蔓蔓，渐渐地将它温顺的拥抱，绿意盎然着它荒芜的墙头，给它新生的活力，才留住我的脚步，捕捉住了我1向挑剔的眼光。
由于凌霄花枝枝叶叶的映衬，这断壁残垣，便不再孤单与荒凉，又重新有了存在感，它挺着被岁月风蚀得千疮百孔的墙体，不负凌霄花1腔柔情的托付，变得有责任有担当有活力了起来。而墙也给了凌霄花攀援的气力，支持着柔软的枝蔓努力向上生长，朝着阳光，朝着梦想的方向。这是生命的相辅相成，弥补了彼此的不足，完善着彼此的生命，走过岁月静好。
那1天，我伫立在断墙下，久久地仰望着凌霄花。我终究理解了你—凌霄花，你的攀援，是因你先天的不足，让你柔软的枝蔓必须借助外界的气力，使自己变得更加地美好。晓得用后天的努力来弥补自己的先天的缺点，将自己最美的1面展现。这样积极的，向阳而生的精神，难道不值得我的敬佩吗？同时，我为之前对你的误解，表示深深地歉意！
从那以后，那倚在墙头的花影1直摇摆在我的心田，摇呀摇，这橙红色的花影，竟与我记忆深处的1些花影堆叠在了1起。因而，我沿着记忆的藤蔓缓缓地走向藏匿在时光深处的那些花影。
那些花影，曾摇摆在我家的窗台上，旖旎着我童年的1段小时光。
那时候，我还很小，而且整天还生病，常常1个人在家里，拿张凳子站在窗台前，将下巴抵在窗格子上，望着窗外。窗户下是1畦的菜园子，无聊的我就与菜园子里的茄子、豆角们说着悄悄话，日复1日。突然，有1天，1簇的花伸到了窗台上，橙红色的小铃钟似的花儿。因而，我就对着花儿说话，希望那些花儿传话给天上的麻雀，告知它们，我好想像它们1样会飞；又告知花儿，做1朵花也好，就是不要做1个爱生病的小孩；还希望花儿，能把我的话传给在农田干活的母亲，叫她快点回来，我好孤独。说也奇怪，当我碎碎念近1百多遍时，就听到母亲开门的声音了，我总是激动地亲了1下花儿，再跳下凳子迎向母亲……那1年，那些花儿伴我走过漫长的、知了叫个不停的烦人的夏天。只是小小的我不知道那些花儿叫甚么？便问了母亲，母亲说它叫“小金钟”。
小金钟，可以帮我传话的小金钟。后来，随着年岁的增长，小金钟的花影渐渐隐没在时光的深处。如今，被凌霄花从遥远的记忆中唤醒，再1次摇摆在我的眼前！
原来当年的小金钟就是凌霄花！
凌霄花开，开在母亲节的5月，那小小的花儿，摇呀摇，好似檐前的风铃，在我的心里荡呀荡，传来了母亲的叮咛。我曾在5月为母亲写过1首诗：
“有1种叮咛，似檐前的风铃
总在人生懊丧时
叮当摇摆在，你孤独的窗前
唤醒你，迷茫的心灵……”
那在我眼中，酷似风铃的凌霄花，也总让我想起母亲来，这无意间也暗合了凌霄花的花语：慈母之爱”。小的时候，凌霄花为我传话，希望母亲快点回来陪我；如今凌霄花为母亲传来了她的叮咛，要我照顾好自己！从此，1枝藤蔓爬上我心灵的窗台，1朵朵橙红色的凌霄花绽放在我的心窗上，日昼夜夜回荡着母亲的叮咛，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心，以最美的姿态，向阳而生。
由于我的安好，便是母亲的晴空。
可，总有风雨交加的时候。那些开在断墙上的凌霄花，在风雨中会挺了过来吗？我还是担心那些花儿不够坚强，由于它们看上去，是那末的娇小、柔弱。
因而，5月的1天，狂风狂奔，暴雨如注，我赶在匆匆的路上，手中的雨伞被风吹雨打得东倒西歪的，我想起了那些娇柔的凌霄花，便朝着花儿的方向走去。
泞泥的路面，坑坑洼洼的积水，断了我通向凌霄花的路。我站在离断墙几米远的地方，透过瓢泼的大雨，看见狂风席卷起断墙上1大片绿色的叶浪，排山倒海似的，甩向1边，凌霄花随着藤蔓1起倾覆而下，接着，藤蔓又带着花枝在风脚停歇喘气确当头，艰巨地挣扎着站了起来，回到原来的位置上；雨也密急地打在花枝上，花儿们便随藤蔓1起顺着雨势向下倾斜、垂坠着，绝不以蛮力与之对抗。那天，我心惊胆颤地看着藤蔓与花枝被风1次又1次地卷起，甩落、随后藤蔓带着花枝1次又1次地挺直了脊梁重新站了起来。我的心也随花枝在风雨中起起落落，呯然心惊着，我怕那些花儿折了花枝，就此殒落。
但是，没有，我所有的担心都是过剩的。那些花儿大部份都在风雨中坚强地挺了过来。风雨后，绿色的流苏似的藤蔓带着雨水的光泽，安静地垂卧在墙头上，雨水嘀嘀哒哒地落下，恍如在抒发着1场较量后的感言。而那些被风雨洗礼过的、小巧玲珑的凌霄花，静静地低垂着，不言失败，却也不显傲骨，低调而内敛，含着雨珠的花朵儿，显得更加的柔亮明丽动人了！
我站在雨后的阳光里，被凌霄花的顽强不屈深深地感动着，震动着！我趟过积水走向凌霄花，踮起脚尖，迎着花儿灿烂的笑容，谨慎翼翼地捧起1朵花儿，深深地吸吮着它的芳香，巴不得把自己的灵魂嵌入那些橙红色的花瓣中！
2020、8、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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