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言软语晓荷家乡豆豉酱、柴豆腐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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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豆豉酱
故乡豆豉酱，是物资不富足的年代浙西南地区我故乡农村的小菜，纯手工制作，生态环保，原汁原味。如今，在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显现出故乡人晒豆豉酱的情形，亦恍如嗅到了酱香味——盛夏里，1盆盆盛着豆豉酱料的陶瓷盆，当中插着1双搅拌的筷子，摆放在家家户户的门庭院落、楼檐窗上、房前屋后的空地晒场上，在多少个烈日下反复暴晒，在周遭飘荡着1阵阵酱香……
那时，制作豆豉酱需要这几样基础材料：干豌豆（有条件的可用黄豆）、黄金柴、食盐、凉开水。但有的家庭为增加豆豉酱风味，会在当中加入葫芦瓜切成的片，或形状如冬虫夏的地蚕草。先将干豌豆洗净，浸泡若干小时后，煮熟。再将其捏成1个饼状堆在团萁上，用从山上和路旁砍来的黄金柴铺盖，要厚盖，进行发酵。黄金柴学名叫牡荆，果实称黄金子，具有解暑发汗，平喘止痛的功效。黄金柴的枝叶气味芳香，民间有将其做成茶品，饮茶水治胃病极佳，等等。发酵了1段时间后，等它长出白色的菌毛时，便将这些东西1起盛放到陶瓷盆里搅拌均匀后就能够暴晒豆豉酱了。
起初，陶瓷盆里的豆豉酱料含水分多，清汤寡水，很淡薄。在楼檐窗的瓦背上晒，只要瓦背下方垫1块柴爿作平衡，豆豉酱盆即可以直接摆放了，而在门庭院落或房前屋后的空地晒场上晒，就要搬来大椅子，或搬来两条长板凳放1起铺了木板，再把豆豉酱的陶瓷盆摆放在这上面晒。因嫌每天端进端出麻烦，有时就让酱盆在外面露天过夜，或遇阴天时，这就要在陶瓷盆上盖1顶竹蔑制作的菜盖，或麦秆制作的菜盖，以防夜间露水打湿，或遭苍蝇、各种虫子的污染等，在太阳下晒时，为了干净有时还会蒙上纱布等。
那时的夏天午后，常常会忽然乌云翻滚，眼看天就要下暴雨了，正在田间劳动的大人们就会立即扔下农具，说道：“喔哟，豆豉酱还晒在外面嘞！”便屁颠屁颠地往家里跑。有时邻居见主人来不及回家，也会帮忙把豆豉酱端回到屋内。
在那时的农村，在房前屋后的空地晒场上晒豆豉酱时，难免有牛、猪、鸡鸭、猫等不速之客光顾，因而在加固竹篱的同时，还要做好其它防护措施，如周围放上荆刺或会扎肉的杉树枝，否则猪牛跳入，豆豉酱盆将被践踏得翻滚倒地，鸡鸭窜入，其后果也很惨。
晒了1个盛夏，终究，陶瓷盆里的豆豉酱料由清汤寡水变黏稠，变棕色，原豆豉酱料满至陶瓷盆沿口的已变浅变少，酱香更加浓郁，这时候候豆豉酱已晒好了。或贮存在罐里或坛子里，端放在家里的1隅遮上盖子。吃时，往热锅里放上山茶油，再从那里舀几碗豆豉酱入锅中清烧，待充分入味后盛碗中，这就能够下饭了。那时生活贫困，我在外面顽耍玩久了或干活干久了累了回家吃饭的时候，桌上没有其它甚么菜，惟有1碗豆豉酱，饥不择食，我便狼吞虎咽，也吃得满口余香，两耳下陷。
豆豉酱同样成了食品烹饪使用频率很高的佐料，如烧面时挑几勺进去，既当佐料也可当酱油，如猪油饭拌豆豉酱，味道在那时真是绝佳！如豆豉酱烧猪肉，叫“豆豉肉”，正宗的猪肉配上无防腐剂、无色素、纯天然的豆豉酱，它真正称得上荤类的珍羞佳肴。
那时，我在碧湖镇中学念高中，是住校生，学校食堂可以提供饭甑蒸饭服务，也有炒菜的小灶服务，可是我们这些家庭其实不富裕的学生，“小灶”吃不起呀，只好自带咸菜，如霉干菜、豆豉酱、腌菜等，要吃1个星期。由于长时间没有吃蔬菜，缺少维生素，嘴唇常常干燥开裂疼痛。我与母亲说，我给咸菜吃怕了，真不想吃，不想去读书了。母亲就给我讲起了1个故事：“从前有1个状元，小时候读书，由于家境贫困，穷得有时连吃饭都要到了蘸食盐的地步，但这位书生不怕艰苦，又想在学生们眼前不失面子，他便想了1办法：把吃剩的咸蛋壳留着，在里面装上食盐，在学堂吃饭时学生们以为他家庭条好，每天有咸蛋下饭。”母亲说：“读书就不要怕艰苦，怕艰苦就读不好书！”
如今故乡人已多年不晒豆豉酱了，要吃就到商店里购买，很方便，可是吃不出当年的味道。随着社会上进行的全面工业化和商业化，虽然给经济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，也给生活带来方便，但同时给农业5千年传统文明的积攒也带来了冲击，遭受冷遇、排挤、抛弃等，如那些高深、优秀的手工技术、手工艺品和手工饮食，等等，这手工制作的小菜豆豉酱便是其中之1。优秀的传统文明应当大力发扬与传承。
有时候，我会怀念故乡的豆豉酱，其实不是怀念它如何好吃，只不过是故乡的小菜而已，也不是甚么山珍海味，而是怀念晒豆豉酱的那熟习的情形和我童年、少年的青春足迹，和父老乡亲在物资匮乏的贫困岁月里，为满足味蕾需要和丰富改良饮食生活，用双手制作豆豉酱等传统美食，而去思变和勤劳的精神。
2、柴豆腐
前不久，我在亲戚家吃饭，桌上有1碗柴豆腐，翠绿盈盈的，已许多年没有吃到过了，怅然品味之，结果清香馥郁的山野柴草味扑鼻而来，非常口可清新。
据资料，豆腐柴全身是宝，根、茎、叶皆可入药，是1种药食兼用的植物，它作为绿色食品的原料，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，包括果胶，具有清热解毒、消肿止血等功效。
我小时候，故乡人常常要制作柴豆腐。当时我对制作柴豆腐的进程很好奇，学校也提倡学生勤工俭学，多参加有益的农业生产和家庭劳动，有时就与小火伴们学制作柴豆腐，在奶奶和母亲的指点下。其实，制作柴豆腐其实不复杂，到山上砍来或折来豆腐柴，它也叫观音柴，这就能够制作了。豆腐柴为野生灌木，在当时我村其实不稀缺，做做柴豆腐还是能够供给的。摘下1张张叶子后，我们便挽上高高的袖子，露出稚嫩的臂膀，放到清凌凌的小山溪里将其洗净后，放木桶里捣碎，用清水洗出或捏出汁液来，滤掉杂质，留下的汁水倒入大陶瓷盆里。再加入干净的滤过的草木灰水，搅拌均匀，就能够放在那里凝固。几个小时以后，便凝固定形为绿盈盈、青翠欲滴的柴豆腐了，再用刀子划成1块块，便大功告成，静候烹饪。
之前，制作柴豆腐吃是为了充饥果腹，丰富味蕾，也没觉得有甚么好吃，想吃制作也很方便，然此1时彼1时，而现在吃柴豆腐是崇尚绿色、生态环保、健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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